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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辟蹊径做学问 柳暗花明又一村

作者: 时间:2009-06-09 

发表日期:2007-11-14 作者:2007级翻译学研究生 郑晔

11月13日下午阳光明媚,高翻学院照常进行的译学前沿讲座系列也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着我们的心灵。这次邀请的是来自澳门理工大学的蒋骁华教授,讲座的题目是“东方主义与鲁迅译风突变”。

乍一看题目,只有鲁迅是我比较熟悉的字眼,而对于东方主义,似乎不知所云。大脑在高速回忆过后,发现东方主义也不是什么翻译理论的内容,于是对这次讲座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心。东方主义是什么呢?非翻译理论也能指导翻译研究吗?那么多人研究鲁迅,还会有新意吗?带着这些疑问,蒋教授的讲座在我的耳边拉开了序幕。

原来东方主义(或“东方观”),是赛义德在《东方学》中提出的概念。赛义德认为,西方的东方主义是西方中心主义的产物,是西方“东方学”者用殖民话语建构的有关东方的学问。在许多方面是脱离和歪曲东方实际的,甚至是戴着一副神秘化、妖魔化东方的有色眼镜来看待东方世界的。赛义德把东方主义分成了三个层次:1)作为一门历史悠久的学科,2)作为一种思维方式,3)作为一种权力话语方式。蒋教授为了集中讲解,把重点放在了第二点上,即作为一种思维方式的东方主义。这种思维方式是说西方人的思维具有逻辑性,非常严谨,而相对应的就认为东方人的思维混乱,糊涂野蛮。蒋教授给出了黑格尔、赫尔德和Widney的言论,他们都认为正是由于东方人的语言没有丰富的词汇、语法和发音,导致了东方人思维的混沌,甚至长相的丑陋。我不禁觉得如果只是从语言层面就能研究出一个民族的特性、思维方式、甚至长相,那么其本身也证明了西方研究者思维的极端狭隘性。如果照这样的推理,越是复杂的语言,越具理性,也应该最受人推崇,可是当今世界大家的通用语言却是简单易学的英语,这不是个很好的反证吗?其实,这里正是隐藏了西方人霸权主义的意识形态。他们认为东方文化不仅在经济上落后于西方,甚至连语言和文化精神也落后于西方。

鲁迅的翻译一开始其实是归化的,和林纾的翻译一样,对于中国人来讲极具可读性。可是后来鲁迅的译风突然改为异化,变得十分生硬。对于这一变化,国内学者通过研究归纳了几点原因:1)鲁迅认识到并力主纠正晚清的意译对中国翻译的极大危害性;2)受到当时客观存在的忠实翻译主张和翻译作品的影响;3)为了向中国输入新的思想内容和新的表现法;4)对外国文化原质性的寻求。蒋教授认为这些总结虽具有一定的建设性,但似乎尚未完全触及问题的根本。他仔细考察了鲁迅译风突变前后的思想轨迹,认为在上述四点原因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东方主义对鲁迅翻译思想的影响。因为鲁迅在日本时深受《中国人的素质》一书的影响,导致其下半生总是以西方人的观点来反省中国的国民性。蒋教授认为鲁迅的思想与东方主义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他用东方与西方二元对立的思路,也用“野蛮”这类词汇来形容中国的国民性。

《中国人的素质》是一位在华传教士所写,内容大多数都是丑化中国人的,比如说中国人“死要面子”、“拐弯抹角”、“漠视时间”、“心智混乱” 、“麻木不仁”等。他在书中对中国国民性总体评价是负面的、阴冷的、灰暗的,或一言以蔽之,是东方主义的。蒋教授发现鲁迅借助“西方人的旁观”,对中国文化进行了反思,他进而对承载中国文化的工具“汉字”进行了无情的批判,对汉字 “深恶痛绝”。通过对比分析,蒋教授认为对于东方主义,鲁迅主要是借用了其观察分析事物的工具性,同时非常谨慎而微量地接受了其思想性。这保证了鲁迅避免向两个极端发展。可惜的是由于时间的限制,蒋教授无法从更深层次给我们详细阐述这一结论。

其实这场讲座,蒋教授是从意识形态这个方面来讨论鲁迅的翻译的。我觉得蒋教授认为的鲁迅这种对“东方主义”的借鉴,是不是鲁迅更偏向“民族主义”情结呢?因为我们都知道鲁迅是一名拥护革命的战士,他之所以要弃医从文就是要用笔唤醒沉睡中的中国人,让他们起来抗争帝国主义,而不是真正的蔑视国人,这其中包含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情。他是说过中国人“野蛮”,也要废除汉字,但是如果在其历史背景下考虑,及放在他整个一生的事业追求上来看,这是他强烈的爱国的民族主义感情在驱动着他不得不呐喊疾呼。这与西方的仇视中国的东方主义还是有根本区别的,并且西方人得出这一结论也只是从语言出发或从个案出发,并不科学,所以其“东方主义”是否具有工具性,还是个疑问。不过我的这一思考也只是自己的感性认识,还有待进一步论证。

在讲座中,我发现蒋教授所做研究的每一步,每提出一个观点之后,都会紧跟着给出其出处或是证据,以此来说明自己的论点。这种严谨的治学方法是特别值得我们学习的。因为做学问有了这种严谨的态度,才能把学问做好做深,也才能让人信服。蒋教授的研究并没有从传统的翻译理论出发去研究翻译现象,却从其他角度另辟蹊径,给中国学者对鲁迅的研究又增砖添瓦。而且他并没有否认前人的研究成果,只是把自己的新发现补充上去,这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因为每个人的研究都是建立在前人研究基础上的,不能因为自己的新见解就把之前的研究全部否定掉。我相信随着学者们的不断努力,中国人对鲁迅翻译的研究最终肯定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对我们的翻译事业也将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这也说明了翻译确实是个交叉性学科,我们完全可以基于它的这一性质,从其他学科的角度出发来研究翻译,扩充我们现有的翻译研究资源。

讲座虽然结束了,但是我的脑子里还是乱乱的,由于自己的知识实在是匮乏,只能等待慢慢梳理了。每次讲座都会带给我很多新的知识和见解,同时,又会让我觉得自己懂得太少太少,不免恐慌不安。慢慢地,这种不安似乎也成了一种动力,促使我不断去探寻。看似短短两个小时的讲座,其实它所延伸的知识却需要我们很久的系统学习才能慢慢消化,这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学无止境。